【臣服】舞台剧演绎（中）
第一幕 花园酒会
拉卡尔山脉连绵千里，火红的春日花种满了整个山脉，每逢冬末，春日花便在风中开放，香味便随着风传到拉卡尔山脉围绕的帝都，许多贵族便喜欢采了这些春日花，为即将到来的酒会庆典上加些点缀。
“香味很浓，不是吗？今年的花开的格外灿烂，许是伟大的神诋赐予这帝都的礼物。”方明衍一身贵族服饰，慢步走过来，嘴里说着，一边搭住楚煜的肩膀：“哦老天，这位伯爵先生，我们有多久没见了？”
楚煜一身黑白相映的贵族礼服，金色的流苏在他的两侧肩膀上倾泻而下，金色飞鹰的家族徽章附在自己胸前，白色的手套彰显他气质的优雅。
楚煜拍开他的手，淡淡道：“两个月。”
“你还是这么冷淡，怎么，那小家伙没能让你高兴？”方明衍从仆人的手中托盘上拿起一杯上好的红葡萄酒，挑眉看向楚煜手中的酒杯，举起手中酒杯：“来，碰一个。”
楚煜无奈，只好拿起自己的酒杯与他相碰，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响起，扰乱了楚煜的思绪。
“他很有意思。”
“那就好，不怒自威，气场强大的老冰山伯爵先生也有融化的一天。”方明衍喝了一口酒：“真高兴我能看到。”
楚煜一个眼刀杀过去：“Marvin，你最还是管好自己的狼耳，好好保护那位小骑士。”
“行，回见。”方明衍笑着，转身留给楚煜一个背影，向着一个红色的幕帘后走去。
楚煜沉默了一会，掀起眼皮，就见许多身着华丽礼服的贵族朝他走过来，他眉头一皱，心里对这事厌烦至极。
在权贵中斡旋是金鹰家主必须要做的事情，保持良好的社交礼仪也是每个楚家人从年少起便深刻在内心的标准，楚煜做的很出色，但他对贵族宴会没有多大的兴趣，玩弄心机是一件相当累人的事情，至少楚煜是这么觉得，但却有人乐在其中。
“伯爵先生，听说您要订婚了？”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性走了过来，朝楚煜举起酒杯：“还是某位男爵的孩子。”
楚煜举起酒杯的手顿住了，脸上冷得没有一丝微笑。
“呃......”中年男性貌似知道自己触了这位大人物的霉头，有点胆战心惊地改口道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不论哪个爵位的孩子，和您都是天作之合。”
楚煜的眉头没有舒展开，只是草率地与他碰了一个杯，便没有再说话。
对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，头也不回地溜走了。
楚煜心情烦闷，索性离开了大厅，穿过人群，朝着后花园走去。
花园十分静谧，大多是贵族都在大厅的舞会场地里，因为外面稍微有些冷，哪怕使用了恒温魔法，依然没有多少人。
稀薄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到嫩绿的叶子上，大片大片的花骨朵含苞欲放，上面挂着清晨留下的露水。
一丝微妙的魔法波动引起了楚煜的注意，他拾级而上，朝着无人的花园深处走去。
内心里的身影在视野中被无限放大，许晔一身白色西装，正在慌张地控制自己手中的魔法波动，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无措。
楚煜眼里满是无奈的笑意，走上身前按住了那双无措的手，温暖的魔法波动安抚了躁动的心绪，许晔终于平静下来，抬起头楞楞地看着楚煜。
“主人，您来了！”
“嗯。”楚煜点点头：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许晔笑着指了指周围的花朵：“我想尝试一下让这些花朵开放，只是没想到中途遇上魔法躁动，差点没控制住，还好您来了！”
楚煜无奈地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门：“许晔，你自己要小心，我无法做到一直看着你。”
许晔一阵脸红：“知道啦，不过您怎么会在这里？我以为您一直都会在大厅那里同那些贵族们交谈。”
“想看着你。”楚煜俯身凑在许晔的耳朵跟前，喷洒而出的热气使得许晔浑身一颤：“那里没有多大意思，无非是某些贵族用来交流和消遣的场地而已。”
许晔的脸更红了，连忙想要逃出楚煜的怀抱，却被楚煜按得更紧。
“别动，很好，今天的你很乖，告诉我，想要一个什么礼物？”
许晔的脸红红的，眼神飘忽不定地在楚煜的身后游走着，暗自思考如何回答主人的问题。
就在他思考之时，舞会大厅的乐声接近了尾声，虽然有些微小，但并不妨碍那些进入许晔的耳朵，那优美的大提琴音乐充斥着许晔的脑海，令他不禁沉溺其中。
男爵的孩子本没有资格来参加这么高级的舞会，对于楚煜的邀请，许晔一直都拒绝，可是因为楚煜的执着，许晔只得跟着楚煜来到这里，可他不敢去大厅，只敢缩在无人的花园。
许晔嗫嚅着，想说什么，却不敢开口。
楚煜见状，捏起许晔的下巴，迫使他抬起头仰视自己：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许晔沉默片刻，突然抬头吻上了楚煜的嘴唇，待分开来时小声说道：“恩......我能跟您跳一支舞吗？”
楚煜无奈地笑了，在新一轮的舞曲开始时，楚煜朝着许晔鞠了一躬，许晔吓了一跳，忙也鞠躬。
楚煜拉着许晔开始在花园中旋转。
地上是白色的大理石石砖，周围是白色的罗马石柱，满园的花含苞待放，只有贵族采来的春日花在微寒的风中开放。
琴声悠扬，楚煜注意着许晔相对较为生涩的舞步，放缓了自己的舞步，顺带悄悄释放魔法能量，使周围的花能够短暂开放。
向前，向后，旋转，每一个舞步都连在一曲，构成美妙的华尔兹。
一曲舞毕，楚煜温柔地抱着许晔，低沉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传入许晔的耳朵里：“当然可以，在我这里，你的任何请求都可以被允许。”
......
舞会的入口处，也就是前花园的大门口，红色的蔷薇花蜿蜒上黑色的大门，底下则是一片红色的玫瑰。
王特意吩咐侍者让门口的花朵盛开，以方便欢迎前来的贵宾，因此除了这里的蔷薇和玫瑰，还有贵族采来的春日花，再无其他花朵盛放。
楚煜结束和许晔的共舞后，后花园的花又恢复了原样。
卓悦穿着一只小骑士装，看见秦穆超这边走来，露出明朗的笑容：“法老先生，日安。”
秦穆一身黑色西装，颇含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古典艺术，黑色的领巾在领口处叠得整整齐齐，一只眼上的单片金丝眼镜更是彰显了其人禁欲和严谨的气质。
秦穆点头微笑：“日安。”
“神明眷顾您，愿您有一天的好心情。”卓悦微笑着，将手中红色的花朵递了过去，那是刚在大门处采摘下来的新鲜花朵。
秦穆微笑接过，道谢后朝着大厅走去，阳光从一侧倾洒在他的身上，勾勒而出淡淡的光晕，活像被帝都神明眷顾的人类，在世间以神的意志行走。
没人看到，秦穆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带着露水的娇嫩花瓣，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微笑。
卓悦是来替班的，刚刚的一位小骑士因为中午吃多了乳酪蛋糕而腹泻不止，无奈之下只好求助自己的骑士长。
卓悦被那小骑士一桶眼泪带鼻涕的说辞弄得哭笑不得，无奈之下，作为皇家骑士的领军人物，他心中总是将任务铭记于心，于是他答应了小骑士的请求，来这里替了一下班。
正当卓悦替班之时，头上一沉，一个小巧的发箍戴在了自己头上。卓悦一惊，正准备摘下来，就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按住。
“这么可爱的兔子骑士，怎么忍心摘下自己的耳朵？”方明衍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卓悦，察觉到某人转过身来，立马向前抵住。
“啧，小家伙学会反抗了？”
卓悦的脸通红，他深知戴在自己头上绝对是一个白色的兔子发箍，但无奈被方明衍抵着，只好放弃转身的想法，而是在嘴上说：“Marvin先生，一个拥有狼耳的贵族先生，也会有这么奇怪的趣味？”
方明衍把卓悦从怀抱里翻过来，眯起眼睛：“奇怪的趣味？”他凑近卓悦的耳朵，低沉的声音在卓悦耳边蛊惑，如来自地狱的恶魔，在正义使者面前蛊惑着他走向地狱的深渊：“宝贝儿，我还有更多有趣的趣味，我们一个一个试过，好吗？”
卓悦羞耻地低下头：“主人！”
“不逗你了，回去再收拾你。”方明衍放开了卓悦，将一朵红色蔷薇花放在卓悦的胸口口袋里：“什么时候结束替班？这么好的酒会，我亲自带你转转。”
卓悦扭头朝别处望了望：“应该快了，索尼尔不会迟到，他从来都很守时守规，只是今天出了点小意外。”
方明衍玩弄着卓悦的兔子耳朵，勾起嘴角：“夸别人倒是很带劲，给你一分钟说说我的好。”
“啊主人不要吧。”
“看来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了”，方明衍铁了心要捉弄眼前的小家伙，瞥了一眼钟楼上的大摆钟，笑道：“你还有五十五秒。”
“啊......”
“四十秒。”声音不容置疑。
“一针见血，一剑封喉！”卓悦喊了出来，然后颇为心虚地小声说道：“但主人还是很帅的......”
方明衍耻笑了一声，猛掐了一把卓悦白净的脸蛋：“后面这句话可以为你减几鞭子，胆子不小，学会编排你主人了。”
卓悦的心情大概如过山车一般此起彼伏。
这时索尔尼终于回来了，看见卓悦的兔耳朵时满脸都是疑惑。
卓悦尴尬地笑了两声，转头推着方明衍快走，不忘和索尔尼招呼两声：“我走了，回见啊！”
索尔尼：“？？？”
索尔尼：“回见......”
......
夜幕降临，帝都在夕阳的光辉中度过了白天最后的一点时光。夜色如藏青色的帷幕，将整个帝都覆于幕布之下，只露出星星点点的光辉，那是夜晚璀璨的星辰。
舞会中的各路人士心怀鬼胎，如今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，华丽的浮囊下，是令人作呕的腐烂树根，他们醉生梦死，沉溺于虚假世界中。
秦穆对这种事情总是冷淡至极，倒不是说他的内心多么正义向善，而是他有自己坚持的信仰，有自己对事物的独特美感，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去谋害别人，但能做到这点的，在今夜的舞会上大概也只有他们几个。
秦穆微笑着，大厅穹顶的水晶灯洒下金色的光辉，将他分成两半，一半站于光辉之下，一半藏匿于黑暗之中。
他走到幕帘之后，将手中的红色花朝外抛去，撒了药粉的花瓣穿过人群掉在舞池中央。
没过一会儿，被撒了药粉的人们开始浑身刺痒了起来，碍于贵族面子，人们纷纷选择停止舞蹈，推到舞池旁边去休整。
一时间，人们惊异万分，不光是有很多人都出现了此类症状，而是因为这症状无法用魔法除去，只能浑身刺痒不止。
“这是谁干的？”人群中有人发出了质疑，此话一出，如一个石子击在了水面，如扩散的涟漪般传输至人群。
人们纷纷声讨幕后黑手，而且希望王能出给一个解释。
与此同时，一张塔罗牌破空而过，将那朵红色花瓣钉在了舞会的墙壁上，因此，无人注意到中间舞池的红色花。
秦穆微微讶异了一下，正想过去看，就听见两排的乐手吹响了手中号角，幕帘拉起，走出来一个身着白金色长袍的男人。
低调的白色长袍上绣着价值不菲的金色丝线，耳边垂下的鸦羽顺着来人的动作摇摆。
秦穆抱臂微笑。
来人正是沈流。
“各位，请听我一言。”沈流开口，安抚了躁动的人群。
“我知道这种情况的出现扰乱了大家的好心情，我们会尽力处理这件事，请大家稍等片刻。”
“搞什么？”一个男贵族对着沈流嗤之以鼻：“你是谁？凭什么站在王的位置上？”
沈流眯起眼睛看着那位男贵族，语气危险：“这位先生，我劝你少说些话。”
“我是王派来的教会成员，沈流，此次舞会全权由我负责，王的身体不好，不能出席此次酒会。”
此话一出，那个男贵族消了声，不再言语。
众人惧怕于强大的气场，都选择默不作声。
秦穆摇头笑笑，转身就走，在走到大门口时，大门砰地一声被魔法力量关上，秦穆错愕地转身，就见沈流抄起手臂站在身前。
“法老先生，国会议员也要配合检查。”
秦穆摊开手，无辜地笑了笑：“我没做，您随意查，只不过我还有事，所以劳烦您快一些。”
沈流啧了一声，走上前去凑近秦穆，伸出双手在他身上游走，被秦穆一巴掌拍掉了手。
“沈流！”
沈流露出微笑，从怀中掏出那朵红色花：“法老先生，据我所知，上午的时候卓悦骑士曾经替了一下班，那时候他没有注意，将红色的玫瑰花递给了你，事实上，索尼尔一直给客人的都是红色蔷薇花，要知道，帝都种植的蔷薇和玫瑰总是那么相像。”
秦穆微皱眉头，想要抢过沈流手中的玫瑰花，却被沈流收回了手。
“封口费。”沈流悠悠道：“您是真厉害啊，在酒会上动手，真是不怕王找到你。”
秦穆笑了一下，缓缓地从怀中掏出那张塔罗牌：“沈流大人，您的塔罗牌好像遗留在了某个角落。”随后便将那张塔罗牌塞进了沈流的口袋里，收敛了神色：“他不至于对国会议员下手，现今场面，两相制约，王肯定不满国会对他权力的左右，但多少会迫于国会的压力。”
沈流点点头：“不怕一万，就怕万一啊。”
其实他们怎能不明白，身为教会成员和国会议员，他们因为同是其中的离经叛道者走在了一起，只是秦穆没想到，今天会在酒会上见到沈流。
而现在，秦穆也对沈流的行为心知肚明，那张塔罗牌是为了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，因为卓悦的一个小错误，被查出来的秦穆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舆论场面，所以沈流出了手。
为了他的爱人。
沈流拉住秦穆握过塔罗牌的那只手：“啧，你这封口费，还远远不够，小木头。”
“今晚，不许太多次。”
沈流微笑着在秦穆旁边轻咬他的耳朵：“好，我等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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